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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二/夏乐】何处月明

原著:《古剑奇谭二》

CP:夏夷则/乐无异,微闻人羽/阿阮

原著背景,这对甜起来是真甜,虐起来是真虐。


——正文——

夏夷则在太华山的时候,多少听过一些仙神鬼怪的传说,不知为何,印象最深的却是太子长琴的故事。

太子长琴本为仙人,后因触犯天条打落凡界经历轮回之苦,他当年曾在榣山与当时还未修炼得道的水虺悭臾约定,等到有一天悭臾修炼成了通天彻地的应龙,便驭之乘奔御风,看尽山河风光。然而太子长琴被贬入凡界,三魂七魄皆散,这个约定怕是无法完成了。

后来夏夷则遇到了乐无异,他们驾着鲲鹏去过很多地方,广袤的江山都在自己的羽翼下,透过云气翻涌可以望见重峦叠嶂的山脉,蜿蜒曲折的江河,夏夷则忽而就想起那个故事,而站在前方的乐无异回头朝着他粲然一笑,融成柔软的光线落在自己的眼底。夏夷则便觉得若是能如此刻一般携手踏遍天下、快意江湖却也是真真不枉少年意气,大好风华。

然而流月城一役结束,却终是要各自踏上前路,临别前乐无异拉着夏夷则回到纪山下了半夜的棋,从江陵初遇说起一路而来种种遭遇,聊得兴起乐无异便又不自量力的找出封存的美酒,与夏夷则一杯一杯复一杯的饮了起来,他的酒量始终没有长进,没多久便是醉意朦胧,夏夷则伸出手揽过摇摇晃晃连坐都坐不稳的乐无异,然后凑上前去吻他绯红的脸颊和柔软的嘴唇。

月色如水,铺洒满天满地的清辉,乐无异的头发蹭着夏夷则的脖子,他笑嘻嘻的说着:“夷则,夷则,你听仙女妹妹的巴乌吹的真妙,闻人唱歌原来那么好听,我们以前都不知道。”

远处传来告别的歌谣,寒更承夜永,凉夕向秋澄。离心何以赠,自有玉壶冰。乐无异倾尽了最后的一点酒,接着心满意足的枕着夏夷则的膝,清风朗月,婆娑树影,飘渺的吟唱不绝如缕,乐无异迷迷糊糊的说着:“夷则,等以后有一天我们都能抛下所背负的东西,就去看尽这天下的壮丽河山,无限风光……”

乐无异说的累了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夏夷则仰头望着孤月皎皎,心中涌起无数思绪,最终落成一声叹息,就像此刻这般平静纯粹的时光,却都是李焱不能拥有的东西。


那三年不过弹指一挥间,夏夷则与阿阮走了很多地方仍是没有找到阻止灵力溃散的办法,阿阮的身体也日渐虚弱下去,夏夷则拗不过她的请求只有带她前往百草谷,闻人羽犹在禁闭期间,几经周转两人方才能见上一面,千言万语终是不过一次短暂的相拥。

那夜阿阮在百草谷外奏了整夜的巴乌,月色惶惶,曲调凄凄,她站在山坡上的背影看起来清瘦而飘逸,巴乌底下装饰的穗子轻轻起舞,揉碎了明月与星辰的光线,似是转瞬间就要消逝在夜色里。

自此之后,阿阮清醒的时间越发短暂,她自知能化作人形的时间已是屈指可数,就听从夏夷则的建议来到天地灵气充沛的太华山上休养,直到有一天,夏夷则看到阿阮站在飞桥上,神采奕奕明眸善睐,她笑着对夏夷则说:“夷则,我好想闻人姐姐,好想小叶子,什么时候我们再一起骑着馋鸡在天上飞着玩好不好,你说好不好?”

夏夷则点了点头,阿阮便心满意足的蹒跚着向远处走去,一身绿裙在冰天雪地煞是耀眼,然后她的身影越变越小,渐渐融进无边无际的飞雪之中。

最后阿阮化身的那株露草就养在清和真人处,夏夷则将这个消息通过偃甲鸟传给了闻人羽和乐无异,同时也告诉他们自己即将回到长安争夺帝位的决定。

远在大漠的乐无异斟下一碗酒,挥手洒向无垠黄沙,落日沉下去的时候染了漫天血色,他站起身放飞偃甲鸟——向着长安的方向。


宣和帝即位的这段往事,留在史书中也不过寥寥几笔,后世所能做的不过是为圣元帝的软弱优柔叹息,为继位者的杀伐决断惊叹,再无人关心一将功成背后的万骨枯。

乐无异承袭了定国公的爵位,满朝皆是交口称赞乐家父子功绩赫赫、两朝荣宠的佳话,而闻人羽巾帼不让须眉,立下汗马功劳,以女子之身官拜大将,百草谷也受到嘉奖进封,一时风头无二。

然而在光鲜亮丽的荣耀之下,却是步步为营的朝堂政局,纵是乐无异不曾如何接触朝政,却也知道这帝王将相之间的风波诡谲有多么凶险,他与夏夷则交情深厚,仍不意味着他可以在宣和帝面前尽情放肆,纪山的一壶酒,太华的一盘棋,静水湖上的剑舞,桃源仙境的烟火,如今只剩宫殿前的长揖和疏远恭敬的山呼万岁。

夏夷则登基大典时,乐无异就站在群臣之首,沉重的冠冕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抬起头就看到夏夷则站在浓烈的日光里,光线从四面八方奔沓而至,直接刺激他眼睛痛的要流出泪来。

乐无异胡思乱想着,忆及自己幼年曾跟随父亲进宫,众人言谈中提到深居简出的三皇子都是摇头叹息,只道他自小体弱又不受宠,这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混迹宫廷的人最善于察言观色,判断风头,但小小的乐无异还不懂得这些,他好奇的望了又望坐在角落里的三皇子,消瘦的脸上透着异于常人的苍白,对方似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乐无异向着他来露出一个调皮的笑来。

任谁都猜不到如今荣登大宝的却是这个当年谁都不看好的皇子,乐无异还在止不住的追忆前尘过往,夏夷则回身低头的一瞬间,看到的正是乐无异茫然又欣然的笑脸。


夏夷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是在书房和衣而眠,他站起身忽觉背后凉风飕飕,转头就瞧见窗户打开,月色顺势涌进来灌了一屋子的寒意,夏夷则素来不喜有太多人近侍,此刻宫人全都在殿外守着,他不欲再加传唤,就起身准备自己合上窗子。

他正要掩窗,忽而有一只偃甲鸟直直的闯了进来,接而在房中盘旋几圈后,稳稳当当的停在厚厚的折子上,夏夷则扣上锁,坐回椅子轻轻点点偃甲鸟的脑袋,而偃甲鸟却毫无动静,并没有如过去那样说话或是带来什么信物,夏夷则困惑的笑着:“无异你的偃术当真是越发厉害了,这小家伙竟能躲过皇宫重重守卫到达我这里……我也很想你,无异。”

就当夏夷则还研究着偃甲鸟的玄机之时,外头传来宫人的通报说是定国公世子求见,话音未落,乐无异的笑声已经穿过空空荡荡的大殿伴着他疾行的脚步一起扑进夏夷则的怀中。

夏夷则才说了放肆二字,乐无异以手指抵住他的嘴唇,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讨饶的意味,夏夷则无奈的摇摇头,乐无异不知何时起已握起他的手,接着拉住他奔出灯火通明的宫殿,逆着宫人们惊讶的目光在深夜的皇宫里前行。

宫人多少知道乐无异是夏夷则登基前的知交,在即位一事上亦是助力良多,皇帝赐了他诸多的特权,包括在宫中行走的自由,然而乐无异却始终小心行事,即使宠极人臣,在外人看来仍是不卑不亢,颇有昔日乐绍成的沉稳之风,夏夷则自是知道乐无异虽看来天真烂漫,但心中却是一片明镜,过多的纵容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束缚。

耳边鼓噪着夜风的喧嚣,吹的整颗心都翻腾起温热的浪潮,夏夷则想起登基前曾与乐无异前往明珠海祭奠母妃,二人在珊瑚丛中穿梭游走,水声潺潺拂了满心的尘埃,他们也如此刻十指紧扣。


他们手牵手站在静谧的御花园中,乐无异四处张望一番似是没发现守夜巡逻士兵的踪迹,他自口袋中抓出馋鸡,夏夷则连忙按住他的手:“无异,休得胡闹。”

“不过是坐着馋鸡在天上飞一遭罢了,有什么可担心的?”乐无异说着便召唤馋鸡化为大鹏形状,拖着夏夷则就要往上爬:“还是说夷则坐惯了龙椅,竟然变得胆子小了么?”

“你该知道我指的并不是……无异!”夏夷则无奈的摇摇头,大鹏已经张开翅膀直直冲向漆黑的天际,夏夷则附身望向底下迅速变得渺小和模糊的皇宫,激起的风吹得发丝颤动,衣摆也随之猎猎起舞,他忽而畅快的笑了起来,逐渐变得响亮。

乐无异的脸因为兴奋而有些发烫,在月色的照耀下透出奇妙而迷人的粉红色:“夷则,你说明天长安城是不是又能多了一桩奇谭?”

夏夷则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和乐无异并肩坐在一起,顺手揉揉他的头发:“无异……”乐无异便笑着将脸贴了过来,意料之中的亲吻来得缠绵和悠远。

至于之后几天,长安城就迅速流传起某夜御花园中出现灵兽,翱翔于天际久久徘徊不去的奇景,坊间多说是吉兆,朝内朝外也是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夏夷则对着满目骈四俪六绮丽工整的辞赋奏章,却是涨开了满心的欢喜和满心的怅惘。


乐无异抢在夏夷则询问之前,就一五一十交代而来:“夷则,我前些日子去到一个鲜有人至的地方寻找偃甲材料,遇见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我见着欧阳先生时,他虽然一身落魄憔悴但丝毫不显狼狈,那番气度着实与众不同。”

“欧阳先生对那一带颇为熟稔,在他的指引下我找到了想要的珍贵矿物,同时以此作为交换,我帮他解决了一些困难。”他顿了顿,言语之中隐瞒的部分夏夷则虽有好奇却没有追问,乐无异就继续说道:“欧阳先生见识广博,连偃术也有所涉猎,我与他相处仅仅几日,却也受益良多。”

“至于先生为何出现在那里,他也是敷衍带过。只说是与故友昔日曾许诺,要一同看遍天下风光,可是他现下如此情状,并没有能力完成这个约定,他虽然来到故地,却终是没有去与故友相见,而他的故友就住在那个地方的最深处,等着他的到来。”乐无异说到这里又是短暂的沉默,接着他的双手打起了拍子:“欧阳先生擅琴,那曲子很美我唱给你听。”

一曲榣山遗韵由乐无异哼唱却又多了几分百转千回,何以飘零去,何以少团栾。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乐无异悠悠说道:“欧阳先生说,世局如棋,人不过是局中旗子,往往身不由己难偿其愿,求仁得仁谈何容易。师傅也说,天命难违,人的努力有时太过渺茫。”他仰头望着几乎触手可及的那轮孤月:“然而夷则,那年我在流月城说的话,我仍然没有改变心意。”

夏夷则淡淡说道:“按你的描述来看,那个欧阳先生的确很不简单。”

乐无异答道:“夷则,我前往的地方传说是上古应龙修炼之地,如此想来欧阳先生与他的故友怕都不是凡人。”

夏夷则心思微动:“倒是忘了问你,你去的是何处?”

“榣山。”


时光仍要匆匆前行,又是皓月当空,又是照的天地清明,对于宣和帝而言,又是一夜难以成眠,夏夷则总会想起那夜与乐无异一起凌空俯瞰偌大的长安城,仿佛逼真的疯狂的梦境,乐无异对自己说:“夷则,我们很久以前也说好了,等你和我都能卸下背负的担子的那一天,我们便再去行走江湖,然而我觉得那一天却是越等越远了。”

夏夷则无法回答半个字出来,乐无异笑道:“夷则,我今天是来和你告别的,在离开之前原谅我太过放肆,要当朝天子陪我再胡闹一番。”

风声渐渐沉寂下来,而夏夷则却什么都听不见,乐无异的笑容和第一次相逢时那般,无论遇上那时冰冷的夏公子还是现在漠然的宣和帝,仍然温暖和煦而干净如初,也许他看起来总是最不懂事最需要照顾的一个人,但是他心里却比谁都明白,夏夷则抬手抚摸他的脸庞:“无异,抱歉。”

“夷则,我的存在对于你始终是潜在的威胁。”乐无异说道:“我真正的身份也好,我与你之间真正的关系也好,都不啻是可怕的隐患。而且……”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说道:“虽然还未成气候,但功高震主一说在群臣间亦有传言,闻人早年就自请镇守边疆的苦心,我确实明白得要比她晚。”

夏夷则知道自己勉强撑起的笑容大概也是苦不堪言,他以为得到江山,却也失去了更多东西,比如眼前人……他们只能在这样的时刻坦诚相对一诉衷情,他知道乐无异要回避的又何止是朝政的纷纷扰扰,更是无解的情思:“……无异,你打算去哪里?”

“师傅书中写了很多地方,海外祖州、雷云之海、中皇幽都、忘川蒿里……我都想去看看。夷则,属于你的天下究竟有多大,我想亲眼去见证。”伴着那声呼唤,大鹏已经悄然向着皇宫降落,乐无异不再出声直接拥抱住夏夷则。

自此一别不知又要何时才能相见,为君轻狂又何妨,夏夷则打横抱起了乐无异,跃下馋鸡的背,便不管不顾的向着寝殿飞奔——至于第二天有人见着皇上与定国公世子一同走出寝宫,熹微的晨光落在他们的身上,将散未散的雾气将他们的身形变得模糊,远远看去几乎要相融,乐无异笑着在夏夷则的注视里走出了宫门,自此之后的很久很久,都无人再在长安见过乐无异。


又是月明人尽望, 谁解相思落长安。乐无异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夏夷则发信报平安,次次都是寥寥几句便结束,千言万语满怀缱绻抵不过一句平淡的一切安好。

这年的中秋乐无异来到江南与父母共度,幼年的弟弟也对偃甲颇有兴趣,兄弟俩人放了半夜的烟火方才尽兴而归,哄得弟弟入睡之后,乐无异走向自己的房间,头顶的明月镶在黑丝绒般的夜空中,清冷又孤寂,他终是不知道,隔着千万里的距离,自己正与所思念的人做着同样的梦。

“无异。”

“夷则。”

“我很想你。”最后一句如惊雷轰然炸响,击碎脆弱的梦境。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夏夷则醒来的时候竟已是满脸泪痕,他起身奔了出去,就像乐无异还会在哪里等着他似的,漫长走廊的尽头却是一个陌生的身影。

那人笑容温润:“草民复姓欧阳,参见皇上。在下有解言灵偈之法,因而特来求见。”

——END——


PS所以隐藏CP是龙凤哟(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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